本次展览《无限》是继夏小万在2015年北京民生美术馆大型回顾展《自转》之后，与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合作的第二次个展。展览由崔灿灿担任策展人，展出了夏小万全新的巨幅色粉作品《方舟》，并从画家上世纪80年代至今的创作中选取了几组彼此呼应作品，呈现艺术家在长达40多年的艺术创作生涯中，永恒的主题，无限的生命力和多元的艺术探索。

 

《方舟》取自圣经中的宗教故事，讲述大洪水中生命延续和轮回的希望，作品从2019年开始创作，历经一年时间，恰巧在疫情爆发后结束。作为夏小万近几年最具代表性的作品，它的语言极为丰富，题材宏大，暗合现实。画面中近百个生命，独立生长，又彼此推演，相互创造，亦混生一体。

 

色粉作为一种边缘材质，在夏小万的创作中获得了全新生命，成为独一无二的重要媒介。它材料上的特性，与艺术家的创作意图，作品中的主题相互呼应。粉尘的模糊性，形成了一种不确定的边界感，边缘线的过度，暗处的含混，亮处的飘逸，与夏小万对无限变形的追求、造型的含混生长，不谋而合。混杂缠绕的形象，和油画覆盖的方法截然不同，色粉轻透的色彩，让形象获得更多维的空间。一切都可以从某个局部推演，局部衍生局部，微小由此蔓延至无限。

 

主题与结构的关系，是夏小万近几年创作中最重要的课题。在传统的艺术史中，不同的主题决定了作品使用不同的创作方法、叙事结构和造型关系。结构是为了更好地说明主题而服务的，现实主义有现实主义自己的结构和造型方法，古典主义有古典特有的工具和方式。而夏小万却试图改变过去“主题与结构”之间不变的禁锢，重新连接现实、主题、故事、结构和造型之间的关系。《方舟》不再是为了更好地讲述圣经故事，只是作为引子，作为艺术家进行结构和造型实验的索引而已。

 

或者说，在夏小万这里，画面中的故事与结构是平行关系，它们彼此之间相互决定，相互衍生。结构的实验，带来全新的故事；故事的变更，衍生着全新的结构。于是，他既不愿放弃故事和现实，成为形式主义者，进入纯粹抽象结构的讨论。古典精神在他这里从未被放弃，但他也不愿成为一名以讲述故事、观念为目的艺术家——结构、造型和媒介只不过是主题的工具。在他看来，现实的匮乏，想象力的贫瘠，既是关于故事与主题的刻板，又是关于结构的、造型的单一。

 

诺亚方舟、刑天、观音这些经典的形象和故事，和夏小万80年代的天与地、母与子、日月与荒原等题材，形成了夏小万作品中永恒巡回的母题。然而，作为80年代以来中国古典艺术当代化的标志性人物，夏小万的创作从未停止在古典情节中，他的艺术作品数量众多，所涉及的题材与种类也极为丰富。

 

他始终坚持从个人的生活遭遇出发，在天地神话，东西方文明史的广阔视野中，重新连接古典和当下之间的关系，寻找对油画、素描、色粉、雕塑、绘画装置等多种媒介的实验与尝试。夏小万由80年代的弥漫着理想主义的荒原系列，到90年代转入个人的自我运转，寻找个体生命的自由超越；再到之后的空间绘画，对于视觉经验、观看视角、形象历史的反思。在这条道路上，揉合了梦境、希望、幻想、现实的彼此交错，夏小万在其中不断回转，而一直贯穿其间的，是对绘画边界的突破与雄心，对自由可能性的无限追求与实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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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崔灿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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