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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赵:答案在风中 / 漫长的一天

​策展人:崔灿灿

2023.3.11 - 4.16

​北京第一空间 & 第二空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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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代唐人艺术中心荣幸地宣布,将于3月11日下午4点在北京798第一和第二空间,推出赵赵的双展“答案在风中”、“漫长的一天”。展览由崔灿灿策划,展出百余件作品,勾勒出赵赵从2016年至今的艺术线索。这是继2022年在上海龙美术馆和澳门艺术博物馆的个展之后,赵赵的又一次重要大展。

 

 

 

赵赵的一天

 

这是关于赵赵展览的狂想,它可能是一本小说,一篇自传,一部游记,亦是一位艺术家追求真理的哲思之作。故事讲述了赵赵7年间的创作,由4个篇章组成:“禅与摩托车的维修艺术”、“答案在风中”、“西部三部曲”、“漫长的一天”。

 

 

禅与摩托车的维修艺术

 

1968年,深受精神分裂折磨的哲学家罗伯特·梅纳德·波西格,开始了一场由东到西穿越美国的旅行,之后写就了影响几代人的《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》。那时他并不知道,脑海中受困于西方哲学的二元对立和二分法的模式,即将在这次旅途中释然,他所留下的哲思,成为多年后美国多元文化存在的基础。

 

书中讲述了波西格旅途中的见闻,途径的各段公路,遭遇的各式天气,夜晚旅馆的谈话,机车维护和修理的技术等日常生活。在夜晚和清晨,他遐想和讨论的话题从西方苏格拉底以来的哲学,到当时现实处境,科学与艺术,知识与价值,精神与物质,古典与现代生活。狂热的思想将波西格折磨的几近崩溃,在路途中他不断地写下感想,写下与友人的对话,与自己的对话,以寻找内心的宁静。直到旅行的尽头,看到大海的那一刻,波西格找到了生命的真谛,完成了与自己的和解。

 

禅与摩托车维修,两个毫无关系,甚至互为矛盾的事物,却在这趟旅途中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联系。书中摩托车维修成为客观的外部世界,禅却成为主观意识的化身。波西格反复强调“对待机械的态度”,反对那些排斥科技的人的自欺欺人,逃避现实,如何在科技正在客观地改变着我们的现实里,在对摩托车这个现代工业产物的维修和磨砺中,寻找个人的主观意识和精神世界:“佛陀或是耶稣坐在电脑和变速器的齿轮旁边进行修行,就像坐在山顶和莲花座上一样自在。”

 

数百万的销量,成为1970年代的超级畅销书,给西方人带来了神秘的“禅”,来自东方超然于世界的方式。“禅”像一剂良药,注入20世纪70年代的美国,摇滚乐、迷幻药、身体大解放,逃离西方理性规训的神秘主义者,远离城市的自然主义和环保主义者,痛恶金融和资本的脏辫、哈雷族、流浪者。他们面对现实的巨变,困惑而又无所适从,面对科技的日新月异和人文主义的冲突倍感失落,沉闷无聊的现实世界,让他们的精神无处安放。但他们又极度理想,渴望和平和世界大同。他们逃避现实,接近虚无,却善良的在旅途中接纳每个陌生人,无条件的爱。

 

赵赵的新作《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》便取自这本小说。和书中的内容一样,赵赵为我们呈现一个相似的场景,一张巨幅的描绘中国石窟造像的画作,像是禅的化身,一辆复古版的摩托车矗立画作前方,画作中温暖的灵光和机械的冷峻共同组成了一件完整的作品。这辆纯手工打造的拼装摩托车,有着极为精准的结构和机械原理,它象征科技与工业时代的结晶,具有波普艺术一样的流行美感,极简主义的现代构造;背后画作中的造像,在一片恍惚而又斑驳的粉色迷雾中,不时地显露着情感的呼吸起伏和精神的灵光,它继承了人文主义的传统,与机械理性如此格格不入。

 

然而,“禅”并不存在于造像之中,“禅”从来不是图像与符号,摩托车的维修也并非机械的冷漠,它有着路途遥远的情感,有着复古的心绪,牧人和马儿,猎人和鹰犬的亲密关系。骑行者波西格在不同的天气中总是需要和它合二为一,以应对旅程中的变化,在修理的过程中,它是每天需要解决的困境,也是生命中面对的“业障”。

 

“摩托车”在这里变成了一个主体的隐喻,它需要面对各种客观现实的变化,反复地维修和调整成了主体客体关系的常态。于是,这件《禅与摩托车的维修艺术》将古老东方的石窟与1980年代的摩托车拉扯在一起,将传统技艺的二维画作和立体的工业品组合,成为一个没有时间和空间障碍的关系。

 

在这个关系中,“禅”并不孤立的存在,它既不是画作,也不是摩托车。“禅”在两者的矛盾之间,在“既不是这般,又不是那样”之间,日复一日地去磨练,去解决主客体之间的冲突。或者说,这种矛盾的关系,成为对赵赵过往作品的总结,在过去的7年间,比比皆是,一个工业时代的螺丝,一件中国古代的玉琮,在相隔7000年的时空中,有着相似的形式,却有着不同的功能、意义和命运。

 

赵赵并不是以一件作品去解释“禅”的含义,而是以《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》的故事,将我们引向“禅”作为一种远方的世界,在个人无解的困境中,在面对现实磨砺时,如何去寻找瓦解主客体的二元对立的方式,获得与自我对话的可能,并最终寻找支离破碎的文化的整合之道。

 

1974年,白南准创作了他最为瞩目的作品《电视佛》,一尊18世纪的佛像对着电视机中自己实时的影像,进行冥想打坐。“双方”彼此凝视,像是一个闭合的回路,陷入一种“永恒的时刻”。这件作品在新兴科技和东方禅宗同时在西方大为流行的1970年代,揭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之间对峙和对话的隐喻。他将东方哲学与影像技术两种形态进行了最为精彩的结合,铜佛面对自己的镜像,成为个体思考自我的经典哲思,也成为艺术家对自己和现代性不断发展的重要反思。

 

亦如,赵赵在7年间的创作中自我的对话与超越,寻找“自我”的漫长旅程。波西格在追求“真理”的路上充满艰辛,科学并不能提供想要的答案,他甚至觉得“科学甚至无法教我如何理解与我同坐在教室里的女生”,他对科学的信念逐渐丧失,由此开始学习研究东方哲学和文化,以期望在佛像和禅宗中解开他的迷茫与困惑,然而越发地思考,却越发地意识到自身的无知。

 

 

答案在风中

 

展览展出了赵赵从2016年至今的艺术线索。谈论这7年的风格,给出答案,并不是件容易的事,这些风格取决于赵赵使用的媒介:绘画、装置、影像、行为、档案和现成品的整理。显然,这种极为多线的创作方式,没有将赵赵固定在任何一种刻板印象中。风格又取决于作品形式的构成元素,比如美感、结构、秩序、罗列与组合等,赵赵亦使用着混合的语法,有观念艺术中的双关语、互文性,灵感与概念的关系,也有现实主义中道德和价值立场的承载,现代主义的形式、情感或是抽象的意味。

 

和赵赵新作《中国文物-商》蔓延几千年的青铜器一样,这些艺术风格来自于一段漫长的历史。其它几件中国文物系列,又将这段历史的跨度,引向数万年的时空:画中远古时期经几十亿万年形成的雅丹地貌,公元前2世纪-5世纪的交河古城,5000多年前良渚时期的玉琮,新近1970年代的现代摩托,1990年代的丰田越野车。这些原本不属于同一时空的事物,在赵赵的作品中彼此双关,互为凝视,如“缘”一般,妙不可言地相会。

 

然而,如何看待这段漫长的历史中各种艺术流派、各色器物之间的关系,成为我们认识和解读这条河流的密钥。如果我们把历史看作一种接续,文明总是能超越时空的焕发它的活力,人们在物质和精神世界的传统中不断传承,这些远古时代的中国文物仍在影响着今天。不远处,十几公里外的东三环,高耸的泰康大厦仿造了古代玉琮的造型,遵从了礼器的做法,硕大的纪念碑形态,神秘不可知的形象,成为现代城市中的独特风景。它和那些未来主义的建筑一样,有着超越此刻和现实,超越时代情绪的永恒意味。曾经作为礼器的商周时代的青铜器,也成为赵赵画中风景里停留的静物,它穿越各个时代,言说着那些缺乏文字记载的未知故事。也因为对它功能和作用的不解,它超越了“实用”的意义,成为一件件神秘而又精美的艺术品。

 

但如果我们将历史理解为一种变革,文明的发生总是在“否定-创造”的二元对立模式中寻找活力。随着生产工具、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改变,技术总是迭代技术,风格总是覆盖风格。艺术的创造总是活跃于对已有艺术的反思、怀疑、批判、想象力之间。艺术史的美德,便是在于对艺术本质的一种辩论,一种不认同和抗争,从而形成新的艺术,推动艺术学科的发展,讲述新的故事。这也构成一种看待赵赵作品的视角,无论是新作《中国文物》系列,标题中良渚-商-周的朝代更迭,还是展柜中分属于不同时代和地区的艺术之间巨大的戏剧性张力。

 

借此视角,我们才能意识到这些作品、器物在价值和立场上的矛盾,工业性与绘画性,观念性与戏剧性,古代文明与现代情绪,个体审美与时代诉求,东西方世界观之间的冲突。这种矛盾在现代生活中一览无遗,无处不在,人们穿行在故宫和798之间,穿行在各式主义的建筑交杂林立的城市之中。庞杂的信息不断地打乱个体的心绪,我们分享着来自世界各地,来自不同历史文明的塑造与经验,我们需要每日每夜的处理着复杂而又多元的现代生活本身的冲击,文明之间的排异反应,已达成自身的笃定与安宁。例如赵赵作品中的影像,深受现代技术变革的影响,而画作中笔触的灵光,又来自古典主义灵魂的游荡。然而生活在当代的赵赵,无法在任何单一的方向中安身立命,它需要在风格和风格之间,找到一种视角,将现代社会作为一种复杂性和多元性的分裂,进行文化上的考量,以解释我们当下生活的真相,只属于这个时代的、真实的文化处境:我们不再相信任何一种流派,具有唯一的前卫性和批判性,我们生活在它们建构的种种希望和种种缺陷之中。

 

赵赵是中国艺术家中少有的后现代主义者,和多数艺术家不同,他并不沉迷于一种新艺术的革命,或是过往某种正典艺术的复兴。在这些琳琅满目的作品里,我们看不到艺术进步或是某种艺术形式早已过时的单一信条。我们很难像白南准那样在1970年宣称,在资本主义和科技兴起中,影像具有唯一的正当性和前卫性。传统的绘画技艺在如今依然有着它的魅力,媒介决定论和优先论的信条在艺术界早已瓦解,一件一般的影像作品和一件卓越的雕刻作品的好坏,不再不证自明。

 

和时代趋势相比,艺术家的存在取决于个体的自由。在很长一段时间中,艺术史总是以替代式的发展,新技术不断质疑传统的存在,现代雕塑和装置不断将过去的艺术扔进“历史”和“文物”的系列,这种趋势影响了中国当代艺术几十年。然而赵赵对这段艺术史和当下的理解却是独特性的,它并不试图用当下的图像来反映绘画紧随时代的发展,也不希望在传统的形式和器物的改造中完成对当代的嫁接。相反,赵赵找到了一个方法,通过艺术家传统的主权自由,悬置艺术系统内部的纷争,将当代社会复杂性结构作为一种命题来考量,并将所有已知的艺术形式和语言进行整合,以超越艺术原有的时间性和空间性序列,重新建构时间和空间的意义。

 

显然,这是一个很少有人触及的领域,这也解释了为何赵赵近几年的创作中出现了大量博物馆式的展柜,上古时期的文物,各式艺术风格和媒介的创作,他试图寻找一个答案:如果我们还能称“现在”为一个完整世界,它的精神特征一定是分裂和含混。不同的体系,多重的标准,差异性的价值,已经最大可能的动摇了我们习以为常的传统和艺术。艺术的唯一性答案,在离奇而又确实的工作中黯然失色。

 

沿着对真理和答案的探寻,赵赵创造了只属于这个时代,又可以重塑这个时代的艺术,他以混乱反观混乱,以复杂重现复杂:“现在”是传统的,也是当代的,是平民的,也是文人的,是学究的,也是商业的,是消费的,也是永恒的,是地域的,也是世界的。他们有时精准,只有 YES or NO, 有时空泛,只是无聊的全无关系,似是而非的结论使答案变得扑朔迷离。它们比“提炼”和”概括“,更接近于真实,以至于,在这些艺术作品背后,我们难以清楚的描述在坚硬外表下的空洞无物,或者相反,洞悉那些柔软背后的深邃目光。

 

 

西部三部曲

 

2015年秋天,阔别故乡已久的赵赵,决定回到他的故乡,带着他在北京形成的数十年的经验,去完成他最为重要的一件作品《塔克拉玛干计划》 。赶在那年下雪之前,赵赵回到三千公里外的塔克拉玛干沙漠,这里是他父辈们努力工作一生的地方,也是自己最初童年的记忆。

 

之后,100公里的电缆、几十个变压器、一台双开门的电冰箱、几十人的工作团队,分成四辆货车,经过5天的时间,由北京抵达沙漠北端的小镇仑南。赵赵将沿着沙漠公路的边缘,穿过一片胡杨林,在沙漠中铺设100公里的电缆,直至抵达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中心地带。最终他将这段电缆链接一台电冰箱,里面放满啤酒,通电后运行24小时。

 

这个在北京看起来特别容易的观念,毫无意义的行为,无意间开启了影响赵赵数年的西部旅程,并由此开始了“西部三部曲”的序列。一段经验,会给予另一段经验启示;一段历史,也会因另一个迥然不同的事实的发生,再次鲜活的延续生命。两年后,赵赵重启了《塔克拉玛干计划》的延续,他将生活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附近的一只双峰骆驼,移入展厅,在这座充满现代气息的城市空间中生活10天。只是骆驼和它所象征的自然文明在几个世纪的变化中,早已失去了在贸易和文化交流中的实用功能,变成了展厅中的一个活动的景观,旅游景点里的风情,成为历史进化论中一块活着的化石,一部早已消失的西部往事。

 

西部遥远而又悠长的历史,广袤的天地无限,给了赵赵更大的时空观。它也提供了另外一种历史维度,这里的自然远比人类更长久,无论日夜交替,晴雨变化,这片沙漠只遵循自己的规律,在大地上安然喘息。赵赵也由此拉开了一段重新讨论工业崛起与自然文明,悠长的历史与瞬间的现实,现代法则与远古信仰的序幕。

 

2018年,赵赵在唐人的空间中,铺设了一片巨大的沥青地面,中间镶嵌着由黄铜、不锈钢、黑铁、蓝铁组成的动物形象,作为西部三部曲的第三篇章。彼时,展厅的沥青地面散发出静默的光辉,反光的碎片,纯洁无暇,迷幻而又肃穆。曾经柔软的皮毛,猫的形象和故事,变成了坚硬无比的金属,压在黑色的大地上,几乎接近于不朽,它所象征的信息、生长、生命的意义,被置于更波澜壮阔的历史与现实之中。

 

“西部三部曲”,既是赵赵的西部往事,也是重返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。这里经历了无数文明和朝代的变迁,成为一个自古以来人类足迹、血脉、文化、历史的西域通道。几千年来,这里的人们接受着神灵的安排,他们世代繁衍不息,遍布沙漠边缘的河流与绿洲,拿着坎土曼耕种,沙漠、河流、风和人类,彼此相安无事,在歌舞和谚语中诗意想象,比喻造物主的智慧,他们有着自己的生命逻辑:这里的诗歌是路途遥远,悲欢离合,这里的哲学是对土地的亲吻和神灵的颂赞。“西部三部曲”对赵赵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,从那时起,西部的印记遍布在赵赵的作品中,白色的棉花、风化的遗址、消失的古文字、石窟里的千年造像、西域日常的瓜果与食物,或是他个人的成长记忆,和父辈、故乡的冲突,与自己过往的对话。

 

亦如《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》中的那段往事,波西格带着对现代社会的困惑,踏上前往西部的旅程,在自然和“禅”中寻求真理,直到看见大海的那一刻,找到了生命的真谛,完成自己与现代社会的和解。多年后,“西部三部曲”也成了赵赵的精神之旅,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中心,打开冰箱的一刻,航拍机遥遥上升,记录下一个奇幻的光点,在历史的巨变和它背后辽阔汹涌的欲望中,俯视兴衰,见证生死,消失在茫茫无尽的夜色。

 

相隔几个月,赵赵回忆那一瞬间时说,都不在了,很科幻,很大片;但又很土,很微小,特别灰。

 

 

漫长的一天

 

一天有多长?科学可以给出明确的答案,然而时间的长度,并不取决于科学。

 

对于整个宇宙而言,人类的历史不过是其中漫长的一天,相比人类而言,一个时代也不过是其漫长的一日,但对个人而言,漫长的一天足以改变一生的种种。

 

时间的长短总由我们的心绪和视界决定,也因时间、空间的距离而变得浓淡不一。如果这个时空够短,我们还能最大程度的贴近发生的原貌。如果这个时空够长,悲剧和喜悦也随着形式的变化而削减,超出我们清晰的想象,变成一个抽象的,美学意味的挽歌。

 

例如,“漫长的一天”在赵赵七年的创作线索中有着各种形态,有横向时间:从一块一亿多年前的化石开始的历史,往后数万年的石耜,商代的甲骨文,盛唐的造像,宋代的瓷器,晚清的寿桃,直到现代的螺丝,几年前的一款耳机。也有纵向的剖面:塔克拉玛干沙漠中心的24小时,纽约白日的天空,北京夜晚的星空。或是对时间雕刻,一天里的12小时,一秒涂下的线条,耗费一年放大的油彩,十几块铭记残骸的金属块。

 

“一天”之所以漫长,也隐含了这样一种历史意味,在那些数千年的时空中,那些被后世视为珍宝和文明成就的器物,不仅承载了浪漫动人的美好故事,或是工匠和艺术家的史诗。它也包含了更为复杂的历史运动,一段文明的衰败,一个朝代对另一个朝代的征服,诸多技艺的消失的惋惜,某种艺术道德和精神的中断。这些种种历史的兴衰起伏,斗转星移,足以让我们感叹时空的转折,万物的恒长与无常,有时一天,确实比一年、一个世纪更漫长。

 

于是,“漫长的一天”对于赵赵而言并非是一种艺术风格,而是一种视角。和那些艺术中的答案相比,它的长短、浓淡和轻重,取决于创作者的生活、眼睛、心灵、个性和复杂的大脑,它比风格更多丰富,也创造了作品中截然不同的流速和密度。“漫长的一天”不是以历史学和社会学对赵赵7年创作线索的客观描述,或是科学史和技术史中,对工艺、材料、风格变迁的研究,而是关于艺术的奥秘,“上帝之手”如何造就这些“物”,它们由哪些灵感、念想、情绪和灵魂造就?漫长的一天中,是什么赏于艺术激情,又是什么使艺术家画的如此善良,开出夜晚的灵光,酝酿日夜劳动中饱含的情感?

 

1982年,赵赵出生于新疆石河子,那是一片在干涸的河床了建立的城市。兵团的生活和荒芜的戈壁,塑造了他对现代生活和自然文明的双重理解。父亲严厉而又残酷的教育,让他很早就有了对正统的逆反,他厌恶任何规训与说教,《歪》中倾斜的金色人像,成了这段经历最好的写照。少年时在散打队的经历,磨练了他的意志和勇气,却让“不切实际”的想象能在艰难和抗争中实现。青年时叛逆与荒诞不经的生活,使他在大学时完成了自己第一件行为作品,也因此离开学校,早早来到北京,在柏林撕下基弗作品的一角,在上海假装盲人度过一天…..他曾为已故的朋友刻下雕像,徒步四天三夜,将他安放在海拔4200米的山顶,又曾在而立和不惑之年间,为出生的女儿,画下父与子的动人肖像。

 

多年来,他的一天,充斥着各式各样的生活,那是人们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,努力而又精进的工作,做展览、编画册、做空间,却又过着隐居式的生活,在无聊和孤独中培养着乐趣,养信鸽、斗蛐蛐、系统性的研究茶和器物的收藏。

 

人生从来不是一场科学,一天总是很长,也很短。

 

 

 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策展人:崔灿灿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2022-02-2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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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赵

赵赵1982年生于中国新疆,现工作生活于北京与洛杉矶。他在作品中运用多种媒介对现实题材以及艺术形态进行转换,着重探讨个体意识与其所处的社会领域的关系。他在创作中关注并展现处于多元文化影响下人类内心的微妙变化。其作品中出现的当代艺术表现手法与传统文化的结合概念,暗喻当今全球背景下人们的生活境遇以及在现代社会中的真实状态。同时作品也反应了他对集体主义与个人理想相互并存的态度。

近年来,赵赵大胆激进的艺术实践赢得了国际社会的重视,他在上海龙美术馆、斯德哥尔摩Carl Kostyál基金会、北京松美术馆、北京南池子美术馆、北京今日美术馆、澳门艺术博物馆、柏林亚历山大·奥克斯画廊、洛杉矶Roberts & Tilton、纽约前波画廊、日本三潴画廊、台北大未来林舍画廊、香港当代唐人艺术中心、北京当代唐人艺术中心、北京艺术文件仓库等机构举办过个展与个人项目。他的作品也曾参加过多个机构的群展并被收藏,包括美国纽约MoMA PS1、美国佛罗里达州坦帕美术馆、乌克兰基辅平丘克艺术中心、荷兰格罗宁根美术馆、德国柏林亚洲艺术博物馆、汉堡火车站当代艺术博物馆、意大利米兰帕迪廖内当代艺术馆、意大利罗马国立21世纪美术馆、法国DSL基金会、西班牙卡斯特罗当代艺术中心、澳大利亚悉尼白兔美术馆、香港西九龙文化区M+美术馆、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、北京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、新世纪当代艺术基金会、北京泰康空间、成都麓湖·A4美术馆、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、上海当代艺术馆、上海星美术馆、上海明当代美术馆、天津美术馆、湖北美术馆、何香凝美术馆、武汉大学万林艺术博物馆、2019乌镇当代艺术邀请展、日本横滨三年展等。

与路易威登LOUIS VUITTON、路虎Land Rover、耐克NIKE、VANS、话梅、Venvennet等品牌也开展过多项艺术联名合作。

2019年赵赵获得第十三届AAC艺术中国年度艺术家大奖;2017年其作品《塔克拉玛干计划》被选为“横滨三年展”海报、画册背景图,同年赵赵被CoBo评选为中国艺术家Top10,并获第十一届AAC艺术中国年度青年艺术家提名奖;2014年赵赵被Modern Painters列为全球最值得关注的25位艺术家之一。

崔灿灿

崔灿灿,策展人,写作者。策展的主要展览和活动从2012年开始近百场,群展包括夜走黑桥、乡村洗剪吹、FUCKOFF II、不在图像中行动、六环比五环多一环、十夜、万丈高楼平地起、2015-2019过年特别项目系列、策展课、九层塔、新一代的工作方法等。曾策划的个展包括艺术家艾未未、包晓伟、陈丹青、陈彧凡、陈彧君、冯琳、韩东、何云昌、黄一山、姜波、厉槟源、刘韡、刘港顺、刘建华、李青、李季、李占洋、牧儿、马轲、毛焰、琴嘎、秦琦、隋建国、石节子美术馆、史金淞、沈少民、谭平、王庆松、谢南星、夏小万、夏星、萧昱、许仲敏、徐小国、宗宁、政纯办、张玥、张永和、赵赵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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